周数_火车在旷野里梦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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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在旷野里梦游 (第3/4页)

培一个合格的孩子。
  我的妹妹周数,出生在两千年的末尾。
  真可惜,她从小就表现得对学习没有半点儿天赋,又是个让父母失望的“不孝子”。
  人家生的小孩,一两岁就会说话,叁岁就会背古诗。我虽然不擅长学习,但年幼时也算是走在正轨里,该学说话的年纪努力学说话,该背古诗的年纪努力背古诗。
  周数则不然。她直到叁岁才勉强会说几个词,至于背古诗么?她一听到旁人背古诗的“噪音”就会号啕大哭,哭到我好几次都怀疑她会不会因为筋疲力尽而休克。
  父母沉浸在更大的失望中开始彼此埋怨,不幸的婚姻里充斥着对琐碎之事的无休止争吵。
  我二十二岁那年,周数九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和我一样成绩平凡。如果要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只能说长得漂亮是她的优势。
  但我们的父母从来不需要长得漂亮的小孩,只需要成绩耀眼的小孩。所以他们在这一年离婚了,谁也不想抚养九岁的小女儿。
  我那天恶狠狠地对父母吼道:你们不要周数,我来养!你们以为周数就很想和你们生活吗?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我那时候刚工作,在一家半吊子广告公司里做平面设计,每个月领的那么点工资连养活自己都不够。何况再养活一个娇气爱哭的九岁小女孩。
  父母问周数,愿不愿意跟着姐姐生活。
  周数朝我点头,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感激。是类似乞讨者对于施舍硬币的好心人的感激。
  后来我就因为这个感激的眼神,脑子一热把她带到租住的破地方,给她安置了一张单人床。父母离了婚,各自又结了婚,过得挺好。
  周数在那时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家有多不受重视,是个多让父母糟心的累赘。
  我不想像别人家的好姐姐一样给她说善意的谎言安慰她。为了让她以后少走弯路,我必须向她趁早揭开这个世界血淋淋的丑恶面纱。
  所以我严厉地逼着她学习,逼着她考年级前十名。如果她在学习上敢有半分懈怠,我不会打她,只会不动声色在家里“孤立”她。
  因为比起粗暴的打骂,冷暴力对她更有用——不和她说话,不给她做饭吃,故意忽视她委屈泛滥的眼泪,仅仅这叁点就足够让她知错悔改。
  周数,你得争口气。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我们这辈子必须向父母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周数最终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她考上W大那天,父母都破天荒地跑来家里祝贺了,还带着各自的新的亲属。
  我假意朝着那群陌生人微笑,周数甚至连假笑都懒得伪装,父母进门做客还没过五分钟,她就换了身衣服出去看电影了。周数,做得好。
  至于我么,我是在二十六岁那年向父母证明了自己能活得很好。尽管我的学历始终不高。
  那年有两件事发生。一是我办了人生第一场画展,二是我和万海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大股东杨行山结婚了。
  不用怀疑,那场画展就是杨行山出资为我开办的。否则以我在业内的真实水平,再过十年也没资格办画展。
  业内有不少同行酸我,我鲜少放心上。大家在激烈的竞争环境里各凭本事,我能嫁给有钱人走捷径,这也是本事。不是吗?
  “喂,你到了吗?”周数在电话里问我,鼻音挺重,像是又感冒了。
  我把她拉扯到大,没少为了医药费省吃俭用。
  “周数小姐,我都等你十五分钟了。”我长舒一口气:“你考完了就快点过来,老地方等你。”
  “我马上来。”
  她定是在边跑边打电话,急匆匆的。
  没过一会儿我就看到她的身影了。她今天穿的是杨行山给她买的新衣服。
  衣服很合身。
  “去哪儿吃午饭?”周数坐进副驾驶,语气故作轻松地问我:“吃完饭要不要逛街?正好在商场给你买个生日礼物。”
  “礼物是小事,你期末考得怎么样?”我侧过头打量她的神情。她从小到大有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她道:“应该还可以。”
  “那你怎么刚哭过似的?”我盘问她。
  “没啊。”她耸耸肩:“今天眼影涂重了点而已。”
  “那就好。”
  行车上路,我俩沉默了好一会儿。中途陆庭勋给她打了几通电话,她全都拒接了,最后似乎回了条短信,陆庭勋也就没再打过来。
  如果不是我在这儿,周数早就接电话了。
  “你和陆庭勋吵架了?”我用余光瞄了她一眼。
  “嗯。”她烦闷地抓头发:“姐你别问了。”
  “陆庭勋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现在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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