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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 (第2/3页)
太阳,阳光自头顶蜿蜒而下, 滑落眼角细纹垂落在地。 许是听到了声音,她抬起头来,脸庞因为岁月雕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眼角细纹缓缓地漫上,皮肤也亦不复往日白皙,搭在腿上的一双手有些粗糙,只从脸庞轮廓上隐隐窥见一二年轻时的风采。 身在以浪漫闻名的国度,她身上没有沾染罗曼蒂克,更没有什么巴黎尼斯里昂的气质,在一个席寒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庄里衣着朴素的晒着太阳。 她年近五十,单看面容再猜测年龄说出来的数字也是这个数。 岁月那么兢兢业业,容不得一点作假。 席寒见过无数与她同样年龄的女人,俱是珠光宝气华贵无比,除了脖颈处细纹外其余皆似三十左右,反而带着一身贵气。 如今乍见一种真实,心中竟是荒诞。 在席寒记忆中见过歇斯底里的,见过又哭又笑的,见过她精致优雅,唯独没见过这般。 仿佛上一瞬还是在小时候某天,隔着学校的栅栏中可见她脑后浮动的黑发,她窈窕漂亮,慢慢地消失在席寒视线里。 紧接着下一瞬就是在乡下的小院,她年近半百,疾病缠身,心智也时好时坏。 席寒心中有一种浓浓的割裂感,仿佛一张画中间的一部分被人撕去,从后半段再拼接上,再按住他的头告诉他:看,这就是那张画。 一切近乎荒诞。 她看着席寒,眼中带着茫然地打量着他,手指有些紧张地覆在大腿上,看着她的丈夫,她这时候心智不全,神情举止也如孩童。 她的丈夫用目光给她鼓励。 她迟疑良久后小心翼翼地开口:Estu mo?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然后她顿了顿,慢慢地用中文再问了一遍:你是我的孩子吗? 她眸中希冀分明,语气也是轻柔的,好像唯恐自己语气不好对方会生气一样,谨慎到近乎卑微。 席寒眸子深深,他眼神幽深似寒潭,谁也看不清那时的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漠然开口:不是。 那双眼睛落下泪来。 * 自梦中惊醒来后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周遭寂寂,身侧人睡得安稳,温暖的房中犹如动物的巢穴,避风又能遮雨。 席寒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昏黑环境下暗暗沉沉,他闭着眼睛面上没什么神情,唯独握在一起的手指彰显着内心没那么平静。 过了一会儿,席寒起身,从床头柜上拿了包烟,去外面的时候随意挑了瓶酒,接着向阳台走去。 手机上显示的是凌晨三点,他手指在发着光的屏幕上滑去,然后曲指点了点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中年男人,因为激动而语速飞快,对方的声音很大,先是用撇脚的中文说:席先生,你好,我们都感谢你 语调还有些生硬,但并不磕磕巴巴,听得出练习了很多次。 他还说着什么,又用法语呼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席寒听到他说尼诺快来谢谢你的恩人他帮着我们把你找回来。 紧接着耳边是一个比刚才年轻很多的男声,用法语说:谢谢妈妈也很好这样的话。 末了他问道:需要妈妈来听电话吗?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 席寒说不用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他把阳台的窗户打开又把身后与卧室相接的门关上,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只有一声清响,那是打火机发出来的声音,火光一瞬之间乍亮,虚薄的光只亮了刹那,接着就什么也没有了。 死一般的黑夜里指间靛青色的烟雾向上升起。 殷言声迷迷糊糊地向身旁探去。 他今夜实在是太累,清洗的时候都是席寒帮着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和对方一起沉沉睡去。 身侧床铺留有余温,殷言声手臂从上面探到下面,又闭着眼摸了几下,没有以往熟悉的感觉。 他睁开了眼向四周望去,硕大的房中只有他一人。 殷言声怔住了。 玻璃滑过轨道的细微声响,接近着腰间就被一双手臂环住,背后贴了一个人,温热的体温一下子就簇拥住他。 身躯相贴,密不透风,灼热的体温似乎都被传染,热源从身后输送过来。 席寒下意识地去掰环住他腰间的手,他唇间含了一根细细的烟,声音沉哑地开口:我身上冷,你别挨。 殷言声仿佛和他较劲似的,腰间的手用上了力,牢牢地锁在一起,坚固而又强势,席寒一下子没拉开,他又不敢用力去扯,只得道:小朋友松开。 殷言声自然不会听话。 他把脸颊贴在席寒背上,对方身上浓重的烟草味伴着酒气,身上凉得像是一块铁。 他看着席寒站在阳台,黑暗之中只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