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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 第88节 (第2/2页)
山楂糖,不含糖的,就是山楂味,喜欢吗?” “嗯。”程濯伸手,“你把那剩下的也给我吧。” 再度打开包,孟听枝没有直接拿出来,握着小小的糖盒,轻歪着头,斜斜一看他。 “用打火机换?” 程濯撇开头,轻笑出声。 人醒透了,嗓子似还有那种未醒的哑,空空沉沉。 整个人站在老树浓荫下,穿白衬衫,一身的静影盈然,明亮与阴翳都毫不折中地落在他身上,皆挥洒至极致,碰撞出的矛盾在这个人身上承载得那么好。 清矜不羁。 他少年时代,在窗口阳光里转笔做题,听徐格他们聊擦边球的艳情传闻,露出的浅淡笑容就是这样。 边界感即使破碎,他也是极远的。 小盒子在她手里攥着,微微发汗。 “你换不换嘛?” 面对面的姿势,程濯躬身,偏把那副她已经不敢多看的俊朗眉眼摆到她睫前来,极近,压低声音,一说话。 山楂糖的清甜气息,直扑她面庞。 “昨晚全身不都被你摸遍了,你哪里见我有打火机。” 全身,摸遍。 他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有画面感? 孟听枝咬住唇内的软肉,痛感与巨大的窘迫相抵,耳尖慢慢红了。 憋到最后,她将软白的手掌朝他摊开,任他拿取。 “我,我不记得了。” 他拿糖盒,手指尖带细小电流一样在她掌心的纹路上若有似无地划了一下,就在孟听枝以为这个拿取过程已经结束时,他连她的手和糖盒一并握在掌中。 “那你记得什么?” 她倏然抬起眸子,眼波在泄光树影里细碎一跃,泛浅金色的光。 脑海里快速播着一部风月旖旎的电影。 不至尾声。 孟听枝答:“木姜很香,你站在我房间里,屏住地灯的光,影子落在白墙上,很好看。” 程濯松开手指,把糖盒拿去,在手里把玩两下说:“先欠着,下次还你一个。” 孟听枝已经不想着打火机了,手指滑进男人的指缝。 他刚刚在店里给孟听枝拧过冰酸奶,指节修长,有蕴凉似玉的触感,亲近之人贴他掌心才有机会感受到他热烈的温度。 “我以前也问过你差不多的问题。” 程濯:“嗯?” 孟听枝:“我问你记得什么,我那天把新古典主义说到口干舌燥,结果你后来说你只记得后脑勺。” 老街午后行人寥寥。 他面朝前方,目光却缺乏焦点,像光柱里飞舞的细尘,空且柔。 转头,待视线落在她脸上,才视之有物,豁然清明。 “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十指相扣,孟听枝挽着他的手臂,闻声呼吸微顿,只听他的声音,带着恍如隔世一般的清晰明朗。 “那时候只觉得你特别,没想到后来会那么,无药可救地喜欢你,孟听枝,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人,做不到满分,你多指教。” 越是直戳人心的话,越是不敢轻易应和。 孟听枝抿着唇,叫那股急潮暗涌从心上荡涤平息,才轻轻地出声,比一个数字二。 “现在是第二次了。” 程濯点头,当即从善如流:“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有过初恋的成熟男人了。” 孟听枝失笑。 心头像被人塞了一大块蜜糖,这夏末好时节,化开了,心肺俱被甜味漫延覆及。 “有过初恋的成熟程先生,你能在这儿亲一下你的第二任女朋友吗?” 程濯愣一下,不确定地问:“在这儿?” 目光带过四周。 不是什么繁华的街,但依旧店铺夹道营业,行人车辆来来往往。 孟听枝仰着头,巴掌大的脸,脂粉未施,柔淡又干净地摊露在他视线里,好郑重地“嗯”一声。 程濯的吻,应声朝下俯来,蜻蜓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