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分卷(27) (第3/3页)
啊,地下也很寂寞。我好心疼。我真的好心疼。于是我问他,宇儿啊,母妃把你最喜欢的四弟送下去陪你好不好啊?他告诉我,好,非常好。 我又问他,宇儿啊,你都给母妃托了梦,你父皇也想你啊,你也去看看你父皇吧。哈哈哈,陛下猜他怎么说?她捂着肚子慢慢直起腰,两眼闪烁着恶意森寒的光: 宇儿说,父皇有最心爱的小儿子呢,怎么可能还想得起我。母妃,你先把小弟送下来陪我我们一起到梦里去看父皇。 有一刻,徽帝面色紫涨,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像是感觉到无法呼吸了。 数不尽的痛楚自他胸口翻江倒海,快要从内部把他整个人完全击垮。长子之死是他身上一道永远在流血、永远无法愈合的伤,而今杨涵拿着一把匕首在他伤口处反复凌迟。 他痛得已站不住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宁宁?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没有伤害过宇儿。他甚至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个问题同样也在皇帝心里搁置了三年。 三年前,他已经不忍心再伤害这个失去了他们俩唯一的孩子的女人,只能把她和小儿子小心地隔绝。甚至直到去年,他抱着太子的孩子从她宫里离开,相信她已经是真正的心死如灰,才撤去了对她而言过于严密冷酷的暗中监视。 他现在这样绝望地问她。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恨意怎么能说清呢? 最开始其实只是不甘,不甘于她心爱的男人把几乎全部的注意力给了一个别的女人生的、活不长的孩子; 后来是隐隐的忌惮和恐惧。徽帝对小儿子的宠爱太夸张了,而杨涵是最知道这个男人肯为偏爱做到什么地步的人她开始微妙的惮惧于这个孩子影响她儿子的地位。而越介意,越盼望这个多病的孩子死掉,越没有达成心愿,就越生出偏执; 再后来,黎菁宇获封东宫之位,她好像终于脱去了这些年的隐忍枷锁,终于可以自居于这座皇宫、这个王朝的女主人了。她无法按捺自己想要磋磨这位小殿下的念头,可她甚至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徽帝就已经忍无可忍,在天下人面前向幼子昭示无上荣宠,狠狠打了她的脸; 然后就是黎菁宇突然的离世,却并没有人为的阴谋、更没得追究。仿佛让杨涵所有激烈的感情沸到了顶端,却没有出口。 被断言早亡却始终好端端活着的康宁成了她唯一的情绪出口甚至他有一度命悬一线,几乎就要死了。却偏偏有一个横空出世的孟白凡救好了他。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孟医女、这位神医后人没能更早一点点出现,也许那样她就来得及救下太子。她偏偏就出现在四皇子快死的时候。 杨涵无法理智,不能想通在她知道小皇子不但平安长大,还在京中备受追捧,甚至他幼时玩得最好的戚长风也衣锦归来,成为了四皇子身后的将军候她唯一仅剩的念头就是该怎么把他杀死。 那是她每一个晴雨的日夜,每一分,每一秒,唯一的念头。 杨涵,你固不惧一死,但是谋害皇子,其罪可株连九族徽帝放弃了追问那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你的父母亲人呢?你也不再顾惜了吗? 皇贵妃摇了摇头,他们靠卖了我一人,荣华富贵也得了、偌大家资也该享够。如今不过是要他们区区性命,我为何要烦忧? 那宛儿呢?皇帝紧盯着杨妃的眼眸,她是宇儿留下的唯一一点骨血,她才学会说话不久。她要在东宫好好长大,怎么也离不开贵妃的照拂你就不想一下她日后的处境吗? 杨妃的面色终于微微变了。 杨涵,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出解药!皇帝看出她的松动,又逼上前一步。 可是一丝黑红的血迹从杨涵唇角慢慢地流了下来。 顶着皇帝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轻轻笑了:犯下大错的祖母死了,想必剩下的人也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家计较。只有一个弟弟陪着怎么够,儿子肯定要想我的呀 陛下呀,这毒名为仙子笑。它没有解药。 第44章 奇毒 这名字起得可真好 孟白凡脸色一片空白。她举着连夜审出来又送到她手上、犹沾着灰尘血迹的毒药配方, 不敢抬头看赵贵妃的眼睛,哽咽着摇了摇头。 戚长风事发时整个人都懵了。好在他第一反应是对的,他那时先摁着小皇子催吐了一番, 然后才抱着他一路喊人叫太医来。再则康宁从小到大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这纵有万般辛苦,也比常人多了一点叫人心疼的好处:他抗药毒的特性倒比一般人强些。譬如同样是偶感风寒,别人服了两剂药便差不多好了,他一则剂量要大过旁人一些, 二来总要断断续续才能见好。